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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進教室,方正和死白恣意讓喧嘩更猖狂。他忙著拆解自動鉛筆;她嘰嘰呱呱分享自己的美勞作品;他們又在讓車子頭碰頭,我啣著一口氣,忍著不吐。轉頭望向安靜的一隅。是一個我沒聽過的他。看著他沒有讓方正圓滑,也沒有讓死白溫暖,卻讓我聽不見喧嘩。他是趴著的,即使教室的地板不是草原;他盯著眼前的格子許久,才緩緩執筆,好像努力讓紙上的格子變成作品,具有什麼意義。在下一格之前他又停留了,端視著,可能在猜可以有什麼不同。我看向另一個他,來不及吐氣先要他把水壺收進書包了。他注意到我的不悅,回敬我滿臉稚氣。終於有了力氣抬起頭看,有個她正準備要離開座位,在期待我宣告她自由前,眉毛還不敢輕具妄動。

相較之下,那個他的眼底是一片有著碧水藍天的草原,雖然裡面沒有我的身影,那一片靜謐卻蓋過所有噪音,我自以為是天傘下的溫室保護著他,轉過頭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彼岸。才發現是我渴望住在他的眼睛裡。撇一眼手錶,提醒他們時間要到了,他才疊好一本本作業簿輕輕放在我桌上,謹慎地說:「老師,我好了。」他望著我的那一秒,我才窺進他心裡,忍著悸動穩穩地說:「很棒,我看一下。」他其實沒有不一樣,只是與曾經盼望的他很像,一瞬中我明白了,他的心眼是藍寶石,我可能不會擁有,卻可以替他永遠保管在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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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補教人篸 那個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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